就在刘尧诲刚反应过来,他之前的操作都是被魏广德牵着鼻子走,他如果真按照魏广德的命令,把壕镜的管理权拱手让人,让给那些百姓,自己怕是在士林中留不下什么清誉。 有了这个念头,刘尧诲这次和香山县令的交谈,时间就变得长起来。 “给壕镜百姓自治权,只是允许他们平时管理城内百姓,但是所有正式文书,必须报经香山县,并登记,上报广州和总督府。 给他们的权利,只是临机应对,但不算正式官府的命令,只有经过香山县批准,用香山县大印才算正式有效。 这点,你明白吗?”刘尧诲提醒香山县令道。 “大人,这和.....” 香山县令感觉到了,这会儿总督大人的态度,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。 早前,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,都是让壕镜自治,根本就没有要把权利收归香山县的意思。 “此事你不用管,三百石粮食和刚才说的,你直接告诉弗兰克。 其他的,本官稍后就会向京城上奏。” 刘尧诲确实打算马上上奏此事,当然,还是先给首辅大人那里写信,提及此事。 这真不是小事儿,关系到他刘尧诲的名誉,闹不好就会自绝于士林。 古代士人,不要脸的有,但绝大部分还是注重清誉的,不会一味的为了仕途就迎合上官。 后世,国外是用选举权限制地方官员行为,国内是靠上级,而此时则是士林清誉。 而此时的魏广德,也开始遭受来自许国的质疑。 “首辅大人,当初对壕镜的决策,我等刚刚入阁,还未理清头绪,所以在当时并未深思,就因首辅大人的态度选择默认。 不过这些天我左思右想,终归觉得不妥。 壕镜都有些什么人,除了佛朗机人,就是平民,没有功名在身,他们靠什么治理壕镜? 于士人共治天下,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,壕镜凭什么改变?” 许国出声道。 听到许国的发言,包括申时行、余有丁等人都尽皆不语。 许国这话,有合乎他们心意的地方,那就是“与士人治天下”,但他口中“自古”二字,其他人就不敢苟同。 不过这个时候,他们自然不会出来拆自己的台。 其实,许国的质疑,他们何尝没想到,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,可这个时候也早就想到了。 只不过他们选择默不作声,或者说等待时机。 “与士大夫共治天下”,这句话出自宋太祖赵匡胤,也的确是宋代政治的典型特征。 在中国古代史上,“与士大夫共治天下”既是政治术语,也是这一个“历史的说法”,有明确的史料支撑,是对宋代政治生态的高度概括。 这种“共治”的形成既非偶然“特例”,也非后世误读,是宋代统治集团主动构建的政治逻辑与制度实践的结果。 宋太祖赵匡胤“杯酒释兵权”后,明确提出“重文抑武”的治国方针,他曾立“誓碑”于太庙,其中一条就是“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”,虽未必是原始文本,但反映了宋代对士大夫的保护传统。 到了宋太宗,更直接宣称“朕欲博求俊乂于科场之中,非敢望拔十得五,止得一二,亦可为致治之具矣。” 士大夫的确参与了实际政治运作。 有宋一代,士大夫不仅是官僚体系的执行者,更是政策制定的核心参与者,除了日常政务、经济政策、土地政策、国家变法之外,国家边疆政策、对外征讨、都是以文御武,这在宋仁宗之后表现的非常明显。 宋代通过科举、监察、言官制度为士大夫“共治”提供制度支撑。 宋代科举取消诸如唐代的“行卷”风气这类“门第限制”,科举取士彻底平民化,推行“糊名、誊录”防作弊,录取规模扩大。 因此在宋朝,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