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千人,七万人都未必够啊。”
“哎,你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划江而治。以前南朝的边境,可是在淮南寿阳一线,和北魏来回拉锯的。”
“尔朱荣的屠杀把许多北魏宗室逼得投向了南朝,战线于是推进到了淮北。即便如此,铚县距离洛阳,也还有千里之遥。”
“陈庆之选择进军的战略时机非常精准,有了元氏宗亲的人脉,他对于北朝的内情掌握得一清二楚。”
“半年前,尔朱荣击败了葛荣,收编六镇数十万军民。然而这些人没有停止反抗,不停地发生叛乱,尔朱荣忙于镇压,稳固并州、肆州的根本重地。”(注6)
“洛阳方面,尔朱荣委托给了相约为兄弟的心腹,太尉、上党王元天穆。此时青州反了邢杲流民军十余万,泰山太守羊侃也举兵反魏。元天穆召集文武,讨论应该优先对付元颢和邢杲哪一边。”
“最后,元天穆还是听从了大多数人的意见,决定先镇压青州人数众多的邢杲。”(注7)
“呵呵,他不知道,名望正统也是一股无形的力量,可以兵不血刃,使人望风归降哪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元天穆做出了决定。”
“三月十一日,留守洛阳的十数万精兵强将,发往了青州。”
“陈庆之在淮北等待了大半年,始终蛰伏不动。如今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,果断地起兵了。”
“须知四月二十日,元天穆便一战大胜,生擒邢杲。给陈庆之的时间,只有一个月而已。”
“不动如山,动如雷震。陈庆之对于兵法的理解,实在是深刻。”
“四月,陈庆之率军出发。”
“接下来就是侵略如火一般地进兵。”
“睢阳一战,丘大千号称有众七万,其实他的战兵只有数千,六万多是征召来的民夫,不然你以为九座城是怎么筑起来的。”
“丘大千那个蠢货,还把战兵分散在九座城里防守。力分而薄,被陈庆之从早上到傍晚,攻克了三座城垒,他就投降了。”
“嗯,丘大千原先是东道行台,安丰王元延明的人,也没准得到了什么暗示。”
“俘虏和民夫交给了元颢,由我这边挑选精壮,重新整编。后来一路上都是这么做的,所以到了洛阳,元颢手下也有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。”
“元颢在睢阳城南登坛燎柴,祭天登基,改元孝基,做了皇帝。授陈庆之使持节、镇北将军、护军、前军大都督,率军西进。”
“济阴王、征东将军元晖业率羽林庶子二万人来救,进屯考城。”
“考城四面环水,守备倒是严固。可元晖业率领的其实是运粮队,否则怎么可能二万人的队伍,带了近八千辆的粮车?”(注8)
“何况元晖业此人,自河阴之变后心灰意冷,每天一只羊,三天一头小牛犊子,只想着吃吃喝喝,满足口腹之欲,再做做诗缅怀往日荣华,根本没有斗志。”(注9)
“运粮队能有多少战力,何况再加上这么一位不作为的主将?二万人就眼睁睁地坐视着陈庆之命令部队浮水筑垒,架浮桥渡过护城河,筑起了攻城用的土垒。”
“考城陷,元晖业被擒,陈庆之率众继续向西。”
普六茹忠停了下来,笑眯眯地看着侯胜北:“怎么,是不是有种传说破灭的感觉?瞧你一副气呼呼的样子。”
“还是说,觉得我在胡说八道,贬低你们南朝的军神?”
侯胜北觉得这时候没必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,大概满脸都是写着不服气三个字吧。
普六茹忠就像看着自己的晚辈,慈祥地微笑道:“陈庆之不是神仙怪物,之所以讲这些,是希望你真正能够了解他。”
“七千打败七万,即便其中一大